编号：B050

我是您的儿子

时间：六十年代初期的冬季。

地点：兰考县某农村。

人物：焦裕录、通讯员、大伯、大娘。

场景：陈旧的柴房内，窗子下一张木床，床铺破旧；床头一口大缸；一张小方桌子和两把小方橙摆布适当。

[幕启。严寒冬夜、北风怒吼、大雪纷飞。

[大娘从被窝里坐起。睡在床另一头的大伯也坐了起来。

伯：你起来干啥？

娘：听着这风声揪心，睡不着啦。你睡吧，我坐会儿。

伯：（边摸火柴点灯边说）我也不睡啦，陪你说说话。

娘：你说，今年咱兰考这风雪咋会来的这么早呢！

伯：这就叫祸不单行呀！（边说边装烟，在油灯上点燃）今年秋天是旱灾，这冬天恐怕就是雪灾了。把被子掖好，别凉着了！

娘：老头子，你这烟味可真香呀！

伯：是呀！在咱们日子最难过的时候，你总是这样说。

娘：人家不是常说嘛。

伯：说啥？

娘：烟是一股气，吸口暖一会儿。

伯：要不，你也吸一口暖和暖和？！

娘：还是省着你吸吧，我闻闻气也就暖和啦。

伯：唉···

娘：咋啦？

伯：说实在话，你这辈子真的不该从陕西跑到河南兰考嫁给我呀！

娘：说啥呀，你老东西现在后悔啦？

伯：后悔？咱俩再过二辈子我也不后悔。那我问你，年轻时你为啥非跟我回兰考呀？

娘：哎呀，这话你都问了一辈子了还问。

伯：问了一辈子了你也没给我说清楚不是？

娘：这···我···（小声的）爱你···

伯：说啥？风大，你大点声！

娘：我···爱···你···

伯：得劲儿，过瘾！这话听着真的很暖和。

娘：唉，我知道你想听这句话都想一辈子了。今儿个我说出来了心里也敞亮了。可我···

伯：敞亮了该高兴呀，又咋啦？

娘：我可真的是要后悔到死啦···

伯：我都不后悔，你后悔个啥？

娘：（难过地）我后悔这辈子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···

伯：（安慰地）老婆子不后悔，真的不要后悔，啊。我能和你过一辈子真的是福分啦！

娘：我也是。不过我总是觉得对不住你···

伯：没啥对不住的。再说了，这事儿也不能全怨你呀。

娘：那怨谁？

伯：（俏皮地）都怨咱这兰考的破盐碱地不长庄稼不是？！

娘：（悟过、偷笑）你个老不正经地老小孩儿···

[狂风吹掉了窗户纸。吹灭了油灯。

伯：你坐着别动，我找东西把窗户堵上。

娘：把屋门开开透点亮。

[二人摸索着在找东西。

[室外。风雪交加。

[歌颂焦裕录的歌曲《数九寒天》起···

[焦与员推着自行车顶风上···

员：焦书记，在风雪中您已经跑一天了，天又这么晚了，要不咱们先回公社休息，明天再去看二位老人吧。

焦：不行！风雪这么大，也不知道二位老人咋样，今晚必须去！

员：（抱怨地）您呀，心里装的全是兰考人民，唯独没有您自己。

焦：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呀！哎，你看是这一家吗？

员：是！到啦！

焦：这门咋会开着呢？快，进屋看看咋会儿事？

[焦、员二人停车打开手电筒进屋。

焦：大伯，咋会儿事？

娘：窗户，窗户···

焦：（用手电筒照照窗户）快，快去把自行车包里的庶雨油布和那个小工具包拿出来，在窗户外边用钉子把雨布钉上。

[员跑出···

焦：堵严实堵紧啊！

员：知道了！

伯：您是···

焦：大伯、大娘，您二老好啊！

娘：好，好，好着呢！老头子，还愣着干啥？快把灯点着呀！

伯：哎，哎。（说着点燃了油灯）

娘：外边风雪大，快叫外边那位同志进屋呀！

员：（进屋）大伯、大娘。您们好！

伯：多亏了你呀，要不···

焦：（用手电筒照着屋子看着说）这是我们应该做的！

[大娘下床，拿块布给焦、员拍雪。

[焦、员二人说着“不用，不用，我们自己来。”接过布拍打。

伯：同志，坐，坐吧。这大冷的天，你们咋会到俺家哩？有啥急事？

焦：没有啥事。

娘：敢问二位贵姓？

员：他是···

焦：（紧接）大伯、大娘，我是您的儿子！

[老俩口惊喜地同口说：俺的儿子？咱有儿子了？咱···有···儿···子···啦···

焦：对呀，我就是您的儿子，您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呀！

[老俩口激动得有点颤抖。

[焦脱下大衣披在大娘身上，员也把大衣脱下披在大伯身上。

[二老难为情地：这···这···

员：没事的，我们年轻，不冷。

焦：大伯、大娘，披着吧，您就让我这当儿子的尽一点孝心吧！

娘：同志，不，儿子。

焦：哎！

娘：这么大的风雪，你来俺家准许有事。

焦：大娘，今年咱兰考不是受灾了吗，这风雪又比往年来的早，是毛主席让我来看看您二老来了！

伯：是毛主席让你们来看俺的？

焦：是呀！

娘：这毛主席真是英明呀，咱们兰考受灾他也知道？

员：知道，老百姓的事毛主席他老人家都知道！

娘：毛主席呀，您的大恩大德俺永世不忘，您给俺这快入土的人送来了这么好的儿子，这真是我们的福份呀！

焦：大伯、大娘，您别说了，我这个儿子对不住您二老呀！

伯：你这话咋说的？

焦：俗话说，这人养儿防老。人老了都指望儿子过上好日子，可这么多年了，我这个当儿子的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，我这心里有愧呀！

娘：儿啊，话不能这么说，这日子穷咋会怨你呀。都怨这兰考不是个养人的地方不是！？

伯：你看看这兰考，到处是沙土盐碱地脊薄，风大天干灾害多！

娘：是呀，这风沙可是把咱兰考坑苦啦。

焦：那这风沙就没有治理的办法？

伯：有啦。你们没听说？

员：听说啥？

娘：咱们县新来个县太爷姓啥来着？

伯：那是新来个县委书记，姓焦。

员：对，是焦书记。

焦：大娘，别急，慢慢说。

娘：听说那焦书记可是个好官呀。他提出要根治这风沙盐碱地哩！

伯：我还听说县里动员大会都开过啦。这回要动真的了。这么大的事，你们都没听说？

员：听说了！

娘：那快把你听说的事也给俺说说吧。

员：大伯、大娘，那焦书记正象您二老说的那样，是个好官。他一到任，您猜咋着？

伯、娘：咋着？

员：首先取消了干部们的特殊化，就是那个老百姓没有的，可以购买好多种商品的特殊购物本。这一来呀，您不知那城里的老百姓多高兴。

伯：是该高兴呀！

焦：大伯大娘，干部的权力是人民给的，只有为人民服务的义务，没有搞特殊的权力。您二老说是不是这么个理？！

娘：理该是这个理，那当官的要都象焦书记一样就好啦。

员：不瞒您说呀，这个焦书记每逢下雪下雨总是不在办公室呆着。

伯：那他去哪儿？

员：他是专门往那辽天野地里跑。

娘：他傻呀？

伯：就是，人家下雨都是往屋里跑，他倒好，下雨往辽天野地里跑，那不傻是啥？！  

员：焦书记呀，是趁着刮风下雨天察流沙，大雪封门时看灾情，为治理咱兰考这盐碱风沙地找一手资料的。

伯、娘：（大笑）不傻呀，好官，好官！

员：大伯，大娘，这焦书记还有句话常挂嘴边呢。

娘：啥话？

员：这焦书记常说，一个共产党员应当在群众最困难的时候，出现在群众面前，在群众最需要的时候，去关心帮助群众。

伯：说的好！老百姓就喜欢这样的好干部！

焦：大伯大娘，您二老别听这个小青年白话，他是嘴上没毛，说话不牢。不过，这话说过来了，那些先烈们为解放兰考这块地方，能付出鲜血和生命，难道说我们就不能为建设好这个地方付出劳动吗！

娘：儿啊，你这话娘听着提神呀！

焦：老人家，这天灾不可怕，有党的领导，咱们一定能够战胜灾害度过难关。

伯：（把烟袋递给焦）你说的对呀。给，吸袋烟暖和暖和吧。

娘：吸吧，烟是一股气吸吸暖一会儿。

焦：我吸，我吸。老人家，这大伙对治理沙碱有啥看法没有？

伯：说实话，种地我是个老把式。兰考只所以穷，这风沙盐碱地是祸根。要是焦书记真要带领群众治沙治碱呀，我就是拼上这老命也心甘情愿！

娘：别看我老婆子这眼睛不好使，这烧水做饭的活都能干！

焦：（动情地）大伯、大娘，我替焦书记谢谢您。是的，只要咱们下定决心，就不怕这盐碱风沙治理不了！这天不早了，我们也该走了。

伯：儿子啊，这也没喝口热水就走，我这心里怪不是味呀。

娘：要是能见到焦书记，一定替俺问个好。你可常回来呀！

焦：放心吧，我会的。我是您的儿子，以后会常回来看您二老的。（说着消失在风雪夜中）

伯：（突然醒悟）不对，大衣···

娘：快拦住他们，再问问他们到底是谁！

伯：（紧急追出，拉住员）同志，你们到底是谁？不说清楚就别想走！

员：我们是您的儿子呀。

娘：（边脱大衣）我们老俩口一生无儿无女，你要不说实话，这大衣你就拿走。

员：大伯、大娘，实话给您说，他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焦裕录。（说着推车跑下）

伯：老婆子，你听清楚了吗，他是焦书记呀！（大声地）焦书记，你真是个好官，真是老百姓的贴心人哪！

娘：焦书记，儿子，你真是俺老百姓的孝顺儿子啊！

[风声、歌声、呼喊声交织在一起，在夜空中回荡···